万年之后,碧瑶归来
一个青衣身影行走在广袤的大漠上,身后一排脚印深深浅浅昭示着她满身的风霜,炽热的风卷起沙土,向远方奔逃而去,兜帽呼啦作响,狂风如同野狗一般撕咬着她的披风,铃铛震荡,她的精神又开始恍惚了,她不知姓名、不知来处、亦不知将来,似乎有人告诉过她,一直走,就可以回家。
她累的瘫在地上,汗水从脖颈滑下,浸湿了她身下的沙地,她痛苦地蜷缩着,即使饥饿虽然使她发疯,但从来没要了她的命,沙尘暴将她扔上高空,又狠狠掷到地上,痛感强烈,却从来没有任何伤痕。
这里没有时间概念,日升日落对她来说,不过是她漫长旅程的陪衬,她看着落日时烧红的天,脑中出现幻象,无数把锋利的剑刃破空而来,她吓得闭上眼,转头继续前行。
远处传来妖兽撕吼的声音,她迅速滑下沙坡,爬进了一个壁洞中,与之相隔不远的距离,两只妖兽鼻尖轻触地面,闻着味道朝石壁上爬来。
她瞪圆了眼,手里紧握着一把矛戈,对准其中一只妖兽的绿眼睛刺下去,噗嗤一声,妖兽便认了怂,扭头从石壁上滚落,另一只扑上来咬住了她的脚,硬生生地撕扯下来,“啊—”她疼得嘴唇发白,由着妖兽将她拉离壁洞,她倒转着头,看着天边的阳光,暖暖的,像极了一个人的笑容,她第一次觉得她是活着的。
妖兽死死地咬住女孩的腿,淋漓的血液激红了它的眼,女孩死死攥着拳头,“啊……”
就在那一刻,她突然感觉到她飘了起来,随着远方传来的念咒声,她突然觉得很亲切温暖,渐渐地,她不再感觉疼痛,她乘着清脆的铃声来到了一个有很多人的地方,一个老者头戴香草,一身白袍怜悯地看着她,“孩子,回家吧,有人在等你。”
她蜷缩在他怀中,向他身后望去,一个黑衣萧索的身影定定地看着她,那人容颜苍老,神情却呆呆的,泪水自他脸上滑落,像下起了经年的风雨。老者牵着她,走到地上躺着的那个女孩身边,一阵亮光之后,她听到无数人扑通跪下的声音,各类奇异的声调,都在喊一句话,“恭迎圣后娘娘历劫归来。”
她坐起身,发冠上的香草垂落下来,遮住了那个黑衣男子探寻自己的目光,她正处在一个高台上面,下面众多妖兽和人类俯首跪在地上,一只猴子在那男子身边吱哇乱叫,似是在惊叹什么异状,她披起白袍来到他身旁,抚摸他陌生的眉眼,岁月模糊了他的轮廓,“久违了,张小凡。”他嘴唇颤抖,却仍木着脸无法言语,碧瑶闪着泪花笑出来,“你这个傻子…”
身后,老者的身影开始消散,“如此,便全了我的夙愿…”
众人躬身下拜,目送这缕圣洁的魂魄远去,“多谢大祭司…”天边,燃烧的火烧云在磨尽一身炽热后,终于与天地和解,融入漫长夜色中…